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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南日记 | 刘大先:鲜花盛放的道路

2024-03-28 23:39:29 [焦点] 来源:蓝琛资讯网

原标题:海南日记 | 刘大先:鲜花盛放的海南花盛道路

2021年4月25日星期日

罗驿村→琼中

晴热

罗驿村古代是海南岛西线的驿站,建于南宋宝祐四年(1256年),日记当时叫倘驿。先鲜妖怪请听好因“诸峰环绕罗列,道路驿站于此”,海南花盛明洪武年间改名为“罗驿”,日记现在下辖于澄迈县老城镇白莲区,先鲜距离海口不过二十多公里。道路去往罗驿的海南花盛道路两旁密密匝匝盛开着火红的朱槿和鹅黄的黄槐决明,粉黄夹杂的日记马缨丹的藤蔓攀援,龙船花碧叶锦簇,先鲜满目灼灼其华,道路令人心神愉悦。海南花盛人间四月,日记芳菲满天。先鲜

罗驿村石板古巷。

作为传递情报、游宦歇马打尖之处,驿站是不同人物与信息汇通的节点。对于偏远的地方来说,往往能冲击、刺激本地人的妖怪请听好眼界与视野。罗驿村得此便利,开风气之先,形成耕读传统,果然人才辈出。元明清三代,村中就有3人科第中举,34人登科贡生,19人选取廪生,71人选取庠生,250余人出仕,因而有“澄迈科举仕宦第一村”之称。民国时期有16人受过高等教育,革命时期,琼崖纵队的早期领导人李定南、李独清都是本村人。

村中人姓李,南宋末年由福建泉州迁来的李文英在此开枝散叶,如今已经有八九百户、五千多人。李氏宗祠是村中保存最为完整,规制最为讲究的建筑群,共有三进,每进台阶各多一级,象征步步高升。它特别的地方在于堂前照壁中间是镂空的圆孔,站在最后一进房屋的中堂,可以望见远处的山峦,这种照壁是我第一次见。李氏宗祠始建于清雍正元年(1723年),门外立有石碑,上书“万叶枝柯”四个大字,是张岳崧所题。张是海南史上出过的唯一的探花,嘉庆十七年(1812年),告养回乡期间,受罗驿村友人邀请,曾在李氏宗祠里为当地学子讲课授业。

苏东坡被贬至昌化军(今海南儋州)时,在罗驿村的驿站休息,这是其走过的古驿道。

村干部李运达说起祖先的光辉历史滔滔不绝,他做了二十多年村干部,那应该有50多岁了,但看上去像40多。我们这样的来访者他应该见了不少,祠堂的展览区挂了很多名流达官来参观时的留影,还有一些剧组来取景的剧照。村里正在全民接种新冠疫苗,李运达忙得不可开交,开着观光车匆匆带我们浏览了一下村貌便忙去了。我自己去老村子溜达了一圈。老村的房屋全是火山石建造的,村巷也是石头铺就,在千百年的踩踏中已经磨得像鸡蛋壳一样光滑了。

虽然历经风雨,但因为房屋是石头制成,所以格局体式仍在,阡陌纵横,街巷宛然,不动神色地见证了历史的变迁。几乎没有人居住的老村显得格外安详,与不远处的新村相比,尤为寂静。我进到李定清的老宅子,房屋疏于修葺,石缝里长出小叶榕树,根部和石墙几乎连成了一体。院中杂草丛生,放置了一个巨大的石钵,可以置入一个儿童,可能是用于接收降雨,储水以备于救火之用石钵一看就是老物件,造型厚重朴拙,外壁一圈刻着八个大字——“如日之升 如月之恒”,语出《诗经·小雅·天保》,可见原主人的心性与格局。

老村对面是一口半月形池塘,据说也有千年历史,现在水刚刚被排干,让烈日暴晒塘泥,这是一种古老的治理污水、去除异味的方式。池塘再过去就是稻田,甩种的秧苗在阳光的滋养下青翠欲滴,村民排队接种疫苗的嘈杂声已经杳不可闻了。

接种疫苗的居然还有一位96岁的老太太,路上还遇到一个骑着电动车的92岁老人,我忽然想起来,这里也是著名的长寿村。因为此地属于火山岩台地,土壤富含硒等矿物质,加上空气清新,风景优美,农业为主,没有污染,所以是养生的好去处。再往前走,是村里集贸市场的大棚,今年冬瓜丰收,个个长得有半人高,一亩地能产两万多斤,所以也就便宜,二三毛一斤,可以看到外地来运冬瓜的车辆,居然还有贵州的。

集贸市场背后就是古驿站了。古建犹存,雕花木门两侧对联写道:“邸书飞传众官员暮留朝去,马铃振响诸伙计迎来送往”,显然是近人手笔,匾额上题“琼西官驿”。入得门来,堂屋高大,却空空如也,只在正堂摆放了一张条案,四把椅子,两侧卧室多了一张木床。早年的官员邮差就是在这样的地方歇脚、休整,第二天再踏上前路的旅程。

作为旅游村,罗驿村虽然没有怎么商业开发,但名声在外,许多影视节目都来此拍摄。我在厢房中看到一堆湖南卫视来拍综艺节目时留下的挂幅,都是苏轼的诗词。其中有一幅是苏轼在流放三年后离开海南留下的最后一首诗《六月二十日夜渡海》:“参横斗转欲三更,苦雨终风也解晴。云散月明谁点缀?天容海色本澄清。空余鲁叟乘桴意,粗识轩辕奏乐声。九死南荒吾不恨,兹游奇绝冠平生。”在生命时日已经不多的日子,苏轼的诗中流露出的是对海南生活的认同与豁达的胸襟。在他那个时代,到这个天高地迥、堪称蛮荒的地方生活几年,确实是常人难有的奇游经历。

前往昌化军(今海南儋州)途中,苏东坡曾在罗驿村的琼西官驿歇息。

驿站门口就是古驿道,石块铺就的官道支离倾圮,野草蔓生,前望并非通衢,而是树木披拂的原野。即便没有时光的洗刷,苏轼当年走过的这条道路,恐怕也就是逼窄不平的石道。明中期的海南人、文员阁大学士丘濬曾言“地以人胜,从昔皆然”,诚哉斯言。这个平淡无奇的南国古驿,因为有苏东坡走过,至少在我的心中变得有点不一样了。当时,这不过是一段平常路径,就像苏东坡曾经走过的无数道路与驿站一样,但他如同彗星一样滑过,让这个荒野中的处所仿佛烙上了人文的意味。站在驿道之上,道旁高耸的九重葛垂下,娇艳的花朵迎风轻摇,我想当年苏轼应该也见过这样的鲜花怒放的景象。南国植物的活力,不择所处之地的生机,一定让他在官场中遭遇的困扰与郁闷舒缓不少。

对于罗驿村而言,我同样是一个走马观花的过客。从村中出来,往西进入踏上去往琼中的海三高速,一路山峦起伏,绿树纷至沓来,不由得想起侯孝贤在《南国再见,南国》中那段在山路上骑机车的著名长镜头,道路似乎无穷无尽,如同生活一样绵延不绝。不同的是,我见到的路边除了结满紫色芒果的丛林,还有木棉花般灿烂的云霞。(钟圆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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